孑影吟风 发表于 2015-6-11 19:13

人生若只如初见

  春节了。尽管窗外还是寒风阵阵,但是,声声爆竹使得此时的北京很有年味。打开窗帘,绚丽的焰火划破夜空,在夜空里变幻着美丽的图画;东四环不复有往日的车水马龙,三三两两的汽车忽啸而过,北漂的人们,都回家过年了。
  我没有回武汉。也没有回娘家。放寒假的女儿从武汉来到了北京,有她在的地方,就是我的家。二十年了,我们母女相守,度过了二十年春节,当然,也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。我已经习惯母女俩的生活。传统意义上的大团圆,与我毫无意义。
  当然,最早肯定是三口之家。女儿肯定是有爸爸的。无奈,三口之家的日子太短,短得女儿没有三口之家过年夜的记忆。
  人是有着无穷的适应力的。再痛的伤,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流过,也会变成不咸不淡的记忆。所以,我们娘儿俩就这么过着,几乎不曾有着感伤。
  从大年二十九开始,就不停地收到短信。忍着没有回,怕自己除夕夜会重发或者漏发。到了大年三十,七点开始,按着手机名单,搜索枯肠,却发现此时能用的词汇极少极少。硬着头皮按出几个字:“新年快乐,万事如意”,群发了出去。
  在手机通讯录里,轮到女儿爸爸的名字时,犹豫了一下,还是发了过去。不就是一个照例的客套吗,也不在乎就多用了一毛钱。
  当然,这不是一毛钱的事。
  没想到,初一晚上,就接到了前夫的电话,很感动,很激动的样子,谢谢我发了祝福短信给他,他也问我新年好。我说,好什么好呀,正躺在床上生病呢。那边马上说,我去看看你吧。我一楞,脱口而出:你来看个什么劲?我不需要,你晓不晓得什么叫避嫌?!那边唯唯喏喏地说着什么,我懒得听了,把电话递给女儿:“珍珍在边上,你跟她说话吧。”
  是什么原因弄得我连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?就是想要不计较过去,以为自己能平淡如水地看着过去,没想到,还是如此地索然无趣,且带着明显的嫌恶。
  这是一个很长很苦涩的故事,也是一个非常老套的故事。总之是路归路,桥归桥,我独自带着女儿过了十七年!
  十七年,我从华服少妇变成半老徐娘;十七年,我独自带着女儿,吃尽了苦头,一路蹒跚走到了现在。
  那么,有什么能弥补我最好年华里的苦难?有什么能让我的人生重新来过,让我一展欢颜?普通女人的幸福我不曾有过,又当妈又当爹,我独自养大了如花的女儿。
  尽管我一直保持向上的心态,而且,实事上我的心理年龄一直没有超过三十岁,那是因为,我怀念我如花的岁月,我如花的岁月里,却只有如河水一样流淌的眼泪。所以,潜意识里,我一直希望我活在二十几岁,活在没有遇到这个人的岁月里。
  呵,当时,我撑一柄小花伞站在夕阳下,这个第一次谋面的人,绕着我转了好几圈。那时,并没有想到会跟他有着这样的孽缘,并没有想到,这个人会毁了我的一生。
  夕阳下,那个转了几圈看着我的少年,也并没有想到会要害得我如此凄凉吧。
  不过,那个画面,很美,真的很美。
  人生若只如初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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